今天我要介绍一位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无法绕过的作家——丁玲。
现在的许多文学年轻人提起丁玲,往往会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个人认为,这种普遍的不以为然情绪,可能源于两方面:一是对丁玲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的评价,二是对她在改革开放后拒绝诉苦这种做法的不理解。
说实话,丁玲的作品放到2023年看,甚至放到和她同时代的80年代作家相比,也显得有些粗糙和简单。
但是,为什么那么多文学批评家和文学史学者,却对丁玲的作品给予如此高的评价呢?难道他们看不出来丁玲作品的不足吗?
这些批评家和学者们当然能看得出丁玲作品的缺点,但他们更加清楚的是,丁玲的创作是在中国近现代文学尚不成熟的时期进行的。
丁玲作品中的叙事技巧上的粗糙和不成熟,实际上并不是丁玲的能力问题,而是那个时代作家普遍面临的局限。事实上,丁玲在写作上比同期的许多作家都要早熟,甚至可以说她走在了时代的前面。与她同时期的女性作家中,或许只有萧红和张爱玲在创作上能与她相比。
因此,在评价丁玲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时,我们不能忽视她所处的历史背景。
至于那些对丁玲在改革开放后拒绝诉苦的态度不以为然的人,我只能说,他们并不了解丁玲是怎样一个人。
丁玲,原名蒋伟,字冰之,1904年出生在湖南临澧佘市镇的高丰村,毕业于上海大学中国文学系。
丁玲在35岁之前,已经在中国文学界声名显赫,被称为‘五四’的女儿。她是20世纪20到30年代中国最著名的女性反叛者,甚至可以说她是中国最早的女权运动者之一。
丁玲还是鲁迅唯一称赞过的无产阶级作家,而且这里的作家并不仅仅是指女性作家,而是作家本身。
此外,丁玲还曾是第一位抵达陕北的文学家。1936年11月,她到达了陕北保安。
她的到来大大增强了陕甘宁边区本来较为薄弱的文艺力量。丁玲的到来,让当时的文艺活动中,边区的女性作家有了一个全国性的代表。
在当时,许多爱国的学生和进步青年讨论文学,特别是女性作家的时候,丁玲成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名字。而丁玲当时正驻扎在陕甘宁边区。
对于许多还对革命理论一知半解的年轻人来说,他们只需要知道丁玲在陕北,那就是革命的地方,就足够了。到达陕甘宁抗日根据地后,他们便会逐步完善自己的革命理论。
然而,丁玲更为传奇的一面,始于1955年。从那时起,丁玲经历了一系列的不公待遇,她的名誉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可以说,她受苦受难长达20多年。
如果要论起谁在心中承受的痛苦最大,那么文学界无人比得上丁玲。但是,丁玲从来不愿意谈论自己遭受的苦难。她更多的是分享自己那些令她愉快的回忆。
比如,当朋友问她是否曾在过去养过鸡时,丁玲不仅回答是,而且还兴致勃勃地讲起自己当年被下放到北大荒,在生产队里养鸡的趣事。
她津津乐道地回忆起自己在北大荒养鸡的经历,认为在生产队为国家养几百只鸡也挺有意思的,因为孩子、病人和人民群众每天都需要蛋白质。而丁玲讲起这些往事时,神情愉快,仿佛回到了那段充满生活气息的日子。
有些人听后非常吃惊,甚至不客气地表示,作为一位作家,居然只能去养鸡,还觉得养鸡很有趣,简直无法理解。
而丁玲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这并不是丁玲内心没有苦,没有怨,而是她实在不愿去哭哭啼啼。她认为那样是没有骨气的表现。
丁玲对自己苦难的态度,始终如一。
早在1975年,丁玲就曾给朋友写信,理智地谈到自己遭遇的不公。她认为,在国家的伟大进程中,总会有一些人受苦,另一些人则可能得到些许便宜。她觉得这很正常,不值得抱怨:
一个大的运动,一个大革命的进程中,总会有某些人吃了一点苦头,某些人沾了一点便宜…把这些看作革命进程中的不可避免现象,就不再觉得愤愤不平,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了。
丁玲不仅自己做到笑对人生,她也很鄙视当时流行的伤痕文学。她认为,相比个人所遭的委屈,国家所承受的创伤更为深重。如果不思考如何为国家的伤口疗伤,而只是沉浸于个人的自怜,这无疑是在给国家的创伤撒盐。
丁玲之所以能忍受如此大的冤屈,保持冷静不控诉,最根本的原因是她具备了与众不同的格局。她的乐观、孤傲、大气和倔强使她不轻易屈服;这种性格与她的精神世界相辅相成,成就了她独特的不抱怨哲学。
丁玲曾在作品中提到,自己与普通作家的不同:我不是那种一打就倒,一打就跑,吃安眠药、上吊的人。她将自己的人生观与那些消极灰色的人生观区分开来。
1980年,丁玲在一次内部座谈会上提到自己过去20年遭遇的冤屈时,她坦言,自己很少感到空虚,因为她始终坚信社会主义是优于资本主义的,坚信国家的核心力量始终健康可靠:

我可以说一点,就是二十多年来,我很少感到空虚…因为我坚信社会主义优于资本主义,坚信经历了半个世纪复杂斗争的国家的核心力量始终是健康可靠的…因为我走到哪里,到处都看到纯朴善良的人民和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事业。
这不是丁玲的套话,1982年,她应邀访问美国时,丁玲完全有可能选择滞留美国,享受那里的优渥生活,毕竟她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非常大。
然而,在美国的访问中,丁玲没有抱怨过一句,更没有说出任何让敌对势力想听的话。她不愿意让外界看到自己祖国的笑话。
丁玲自己也曾特别提到过这一点:
我到美国去,多少人问我,你怎么受冤枉的,是谁整你的?他们都是明知故问,就想从我这里捞一点去…我说没有这么一回事,我不能让美国人看笑话。
总的来说,丁玲之所以从不抱怨、不怨恨,是因为她内心深处认为,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相比,个人的痛苦是微不足道的。作家应该抛弃个人的哀怨,用自己的作品激发民众的爱国情怀,和大家一起投入到国家建设的伟大事业中去。
金庸曾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丁玲正是一位伟大的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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