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轶事] 南洋之路——徐悲鸿与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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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左一）、黄孟圭（左二）和黄曼士（右一）在江夏堂合影

来源l 徐悲鸿纪念馆

作者l 欧阳兴义

1939年为黄曼士五十岁素描画像上，徐悲鸿自题：“六次游星洲”。

1919年3月，徐悲鸿获得公费留学法国巴黎，从上海出发途中，第一次到新加坡，那时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会对他的一生有着重大影响的小岛。

1925年，在巴黎留学已逾六年，赖以生存的政府津贴停发。徐悲鸿去布置橱窗和画插图，妻子去做绣花工，房租水电全无，贫穷到几乎断炊的地步。中国驻法总领事赵颂南介绍认识黄孟圭，徐悲鸿坦言山穷水尽的困境。

1925年秋，头发中分，细格西装，戴结着巴黎艺术家时兴的大黑领花，30岁的徐悲鸿，持黄孟圭写给其弟黄曼士的介绍信，第二次到新加坡来，黄曼士介绍为陈嘉庚等画像。

1926年从新加坡赴上海返法国归途，第三次到新加坡。回到巴黎后的徐悲鸿，即使在课堂上画着女裸体模特素描，但仍心猿意马，回忆新加坡短期生活的见闻。海外华人生活习俗的异同使他感觉新奇，他在裸女素描一角写下《新加坡华人殡仪》一诗：“鼓乐喧哗声彻天，旌旗浩荡颭风前。痴心始窥新信面，蓦见僧尼一队联。”

1927年4月，在巴黎生活费又用尽，借旅费第四次赴新加坡，为南洋侨领林志义及其家人画像。然后直接从新加坡回到上海，结束在欧洲长达八年的留学生活。

1938年，谭云山转达了泰戈尔的赴印邀请，徐悲鸿以卖画所得数百元作旅费，从广西桂林取出七星岩所藏千多件图画文玩顺西江飘流至香港，准备赴印度时，经香港、 新加坡卖画为抗战筹款。

1939年1月4日，在香港登上荷兰万福士 (VanHenfze）邮轮。1月9日下午，徐悲鸿身着夏威夷恤，随身带着毕生全部心血的一千多幅重要作品和历年搜集的中西字画文物，第六次再到新加坡，直到1942年1月新加坡沦陷前夕离开。其间曾到过印度、仰光，和多次往来马来半岛，举办画展为中国抗日筹款。

抵达不久即遇1939年农历新年，徐悲鸿在一张小纸上写下：“遐迩尽爆竹声喧，浪迹天南目黯然。总覚行藏全不惯，看他溽暑过新年。”抒发再次抵达新加坡的复杂心境。郁达夫、徐君濂到江夏堂给徐悲鸿拜年，徐悲鸿画一幅疏梅，郁达夫即兴吟诗：“各记兴亡家国恨，悲鸿作画我题诗”。

徐悲鸿在一张小纸上写下：“遐迩尽爆竹声喧，浪迹天南目黯然。总覚行藏全不惯，看他溽暑过新年。”

徐悲鸿称黄曼士、黄孟圭昆仲为 “生平第一知己”，黄曼士安排徐悲鸿住在芽茏35巷的江夏堂二楼的客房，又将二楼小客厅辟为悲鸿画室。徐悲鸿坚持多年习惯，每日清晨洗漱后，即研墨作画。徐悲鸿的百千匹水墨骏马和许多重要作品，都诞生于江夏堂，殖民地总督本人曾多次到江夏堂当模特儿。

1939年3月徐悲鸿画展在维多利亚纪念堂举行，同时展出任伯年、齐白石、居巢等中国画家作品。《南洋商报》的全版刊登画展消息，徐悲鸿寄了一份给中央大学艺术科的艾中信、吴作人等，还在报纸上写上为抗日卖画的筹款数宇：“此时已过一万一千”。

1939年11月18日携带近600幅画作及图书，乘轮赴印度。24日经缅甸仰光，游大金塔、维多利亚湖、唐人街，写有仰光游记 《真西游记》，11月29日抵加尔各答。

12月泰戈尔在圣提尼克坦为徐悲鸿举行欢迎会与举办画展，会见甘地并画速写像，写有《鸿讯》、《我自觉不胜惶恐的欢迎会》、《与印度圣者的会见》等文。

徐悲鸿与泰戈尔的合影

徐悲鸿在圣提尼克坦学院近一年的日子里，迎来一天又一天的朝阳，送走一夕又一夕的晚霞，放下画毕奔腾骏马的墨笔，国破家愁，徐悲鸿不禁长叹，提笔写下：“孑然一身，良朋渺远，故园灰烬，祖国苦战，时兴感慨耳。”

徐悲鸿称登喜马拉雅山为 “平生第一快事”，1940年4月1日 抵喜马拉雅山大吉岭，又乘马深入至锡金边境之法鲁，作长诗：《既近荆卿强干》（一气横空色界天），《余兴一章》（白雪天自在，倾刻即升华。）两诗。

旅印期间，徐悲鸿勤奋创作了艺术高峰期的经典代表作品：《泰戈尔像》、《群马》、“积蕴二十年”的彩墨画与油画《愚公移山》。悲鸿自称多幅水墨奔马图为毕生最得意之作，这些都是徐悲鸿艺术丰碑不可或缺的构成部分，1940年12月13日下午三时乘轮由印度返抵新加坡。

自印度回新加坡后，1941年多次往来马来亚半岛举办画展，为中国抗战筹款。2月吉隆坡画展筹17856元，怡保约一万元，4月槟城约12000元，筹款约为新加坡画展三倍。

1941年4月美国援华联合会发出电报及信件邀悲鸿赴美展览，邱珍祥师傅在敬庐为徐悲鸿装裱了300多幅赴美作品，包括最大幅的彩墨画《愚公移山》、《百骏图》。即将赴美，黄曼士递纸索八骏，悲鸿为曼士作《十骏图》、题“百扇斋”，又作《十一骏图》。

在印尼的李曼峰匆匆登上运送战马的轮船，与百十匹战马为邻，赶往新加坡约见徐悲鸿。徐悲鸿在江夏堂对李曼峰语重心长，鼓励他勇猛精进，勿满勿懈，立志成一世界之大艺师。

11月徐悲鸿先将画展资料目录寄往美国，部分画展作品四箱共335幅，也已交船公司先行运走。原订12月6日乘船赴美，但战争爆发在即，轮船公司美国航线全部停航。包括徐悲鸿己定船票，本应在日本偷袭珍珠港前两天出发的PRES.HARRISON号轮船，最终徐悲鸿没有登上任何可以赴美的船只。

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凌晨4点，新加坡飞来了10多架日本战机，海山街、莱佛士坊、红灯码头……落下难以数计的炸弹。12月10日，日军在马来半岛的哥打巴鲁以南的巴宝海滩登陆，分三路长驱南下。12月15日，徐悲鸿刚离开几个月的槟城沦陷。

节选自欧阳兴义《徐悲鸿历史研究的时代机缘》

《徐悲鸿在南洋》，新加坡美术馆

2008年4月，第69-71页

有删减，题目为编者所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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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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